Tuesday, November 28, 2006

小论“八卦宇宙论”的“学术性”

 

  肖凌

  北京二中院的判决书里说:“针对刘子华提出的“八卦宇宙论”理论,不同
的人提出不同的学术观点乃至就此进行争辩都是正常的,但是不能进行人格攻
击。”二中院的这项判决,肯定了刘子华的八卦宇宙论是“学术观点”,把对八
卦宇宙论的批判从打击伪科学变成了学术之争。然而刘子华的八卦宇宙论真的是
“学术”吗?

  从刘子华的家属开办的网站看,所公布的刘子华“博士证书”共三张,头两
张不过是在巴黎大学上课的出席证明,与博士证书没有任何关系。第三张倒是博
士证书,不过是巴黎大学文学院颁发的。这说明,刘子华的博士论文是提交给文
学院,而非其它院系的。这也说明,巴黎大学在授予刘子华博士证书时,并没有
把他的论文作为天文科学来对待,而只是评价了论文的文学性。最近所搜索的结
果表明,刘子华的论文在法国也主要被列入“秘传学说”类,跟玄学并列。这大
概也就是刘子华的家属用刘的法国博士学位来提高八卦宇宙论的可信度,却从来
不肯提起刘的博士学位到底是哪科的原因吧。

  从刘子华八卦宇宙论本身来看,是在现代天文学的发现的基础上用八卦做了
个预测,而且在其之前已经有人提出了第十大行星存在的猜想。但是,最近国际
天文学界刚刚把冥王星从太阳系大行星的行列中除去,这样按刘子华的八卦宇宙
论,他那第十大行星或是守寡,或是破坏了阴阳协调。该理论以现代天文学的发
现为基础,用玄学作解释,所以,一旦现代天文学纠正了自己的看法,八卦宇宙
论立刻失去立足之地,不功自破。

  如果刘子华的八卦宇宙论也属于学术范围,那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伪科学了。

Sunday, November 19, 2006

余云岫:中国医学的播种者

  

  作者:纪龙天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陶渊明《归去来兮》

  写在前面的话

  在中国的近代史上,从洋务运动开始到新文化运动结束的七十年间,是中国
发生改变最多的七十年。快速的变化,造成了中国社会全天候、全方位的转型。
这些变化的动力,不管是外来的,还是自发的,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很值得鼓舞的。
在这些变化中,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医学。医学也是任何一项变化中,最为
曲折的,命运最为多舛的。

  本文旨在以余云岫这个人物为切入点,来透视近代中国医学现代化的曲折路
途。在整个中国科学史、医学史、文化史上,余云岫只是个小人物。但是人物虽
小,可以喻大。我们以余云岫的人生轨迹为发光点,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中国医学
现代化的进程,甚至,也许还可以看到中国文化现代化的进程。这段路途曲曲折
折,多少有识之士前仆后继,耗完了一生。虽然如此,中国这只老马车,前进还
是不大,几乎还在原地,无法令人逝者瞑目。尽管这样,在那段路途上走过的人,
他们和他们的经历,已经嵌入了中国的历史。??历史在用另一种方式来祭奠。

  一,西潮澎湃下的中国

  客观而不客气的说,在西洋医学没有进入中国之前,中国实际上并不存在医
学。中国的“医学史”其实是一本正宗的“巫术史”。这本“巫术史”里面堆满
了灰头土脸的“神医”、“巫师”,“巫师”们用来医人的法术就是米米麻麻米
米麻麻的“巫术”,“巫术”就是装神弄鬼的“祝由”,“祝由”就是今天所谓
的“中医理论”的雏形、基础!稍微翻翻古书,有一大堆这方面的材料,可以让
我们开开眼界:

  《广雅》:医,巫也。

  《说文解字》:巫,祝也。

  《太玄》:为医为巫为祝。

  《黄帝内经》:古之治病,可祝由而已。

  《春在堂全书》:古无医也,巫而已矣。

  《吕氏春秋》:巫医毒药。

  《逸周书》:立巫医,具百药。

  《世本》:巫咸作医。

  《吕氏春秋》:巫彭作医。

  《说文解字》:古者巫彭初作医。

  《太平御览》:巫咸,尧臣也,以鸿术为帝尧之医。

  《大荒西经》:有灵山,巫咸、巫即、巫?、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
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

  《海内西经》:开明东有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夹?窳
(yàyǔ)之尸,皆操不死之药以距之。

  总之,只要是涉及到“医”的,都离不开“巫”。据说从扁鹊开始,是越来
越那个“医”而不那个“巫”了,其实是统统是放屁、乱盖。扁鹊不但有特异功
能,而且他奉行的那套不是还在“阴阳”上兜圈子,还是“虚邪实邪贼邪微邪正
邪”的玄谈吗?可见,在中国漫长的历史上,在医学方面,基本上是“巫术一统
江湖”的局面。不过,随着人类的进步,这种局面不可能永远维持下去,总有东
西会对“巫术”构成挑战。最有力量的挑战来自“科学”。

  挑战的一个标志是,在1693年,一帮洋鬼子传教士让患了疟疾的康熙皇帝吞
下奎宁。这不但是成群成队的“巫医”露出他们巫脸的开始,也是“巫术”在
“科学”面前全面败北的信号。由于有权力护驾,西医的“进口”在那段时间颇
为顺利。然而,随后清朝进行了将近一百年闭关自守,在这将近一百多年的时间
里,西洋医学在中国几乎没有发展。

  一直到1805年,中国爆发了天花,传教士医生皮尔逊(Alexander Pearson)
通过种牛痘的方法博取了中国人的欢迎,西医才开始卷土重来。终于,在1835年,
中国的第一所医院??“博济医院”在广州创立了。创办人是美国麻萨诸塞州的
伯驾(Peter Parker,1804-1888)医生。此外,另一个很值得提起的传教士医
生,就是英国的雒魏林(William W.Lockhart)。今天我们在上海看到的鼎鼎大
名的“仁济医院”和北京的大名鼎鼎的“协和医院”(分别成立于1846年和1861
年),就都是雒魏林创办的。

  西医作为现代医学,它主要作用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因此,西医西药在中
国的传播,和服装、钟表、眼镜、食品、AA制、“Hi”、绘画、电影(从无声黑
白到有声色彩)、音乐(从留声机到MTV)、跳舞、酒吧、歌厅、席梦思、化妆
品、香水、胸罩、护舒宝、保险套、伟哥、马桶、厕纸……等等等等,西医西药
的传播和这些生活中的东西一样,中国人对它们都有一个先抵抗后接受的过程,
都有一个先抵为“奇技淫巧”,然后毫不脸红地享用的过程。

  本来,享用就享用,可以光明正大的享用,也可以偷偷摸摸的享用,但是,
今天的一些恶心的人,在他们之中的72.3%的人在生病的时候“不会首先看中
医”,却有87.8%的人表示自己“相信中医”(《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既
然相信那玩意,你为什么不去看???这种由虚伪而导致的错位多么有趣!

  还有一些更恶心的人,他们可以在大便的时候,两个屁股“全盘”的、“充
分”的蹲在抽水马桶(water closet)上,大便完毕后屁股都没擦,就跑出来骂
别人是“洋奴”、是“卖国贼”、是“数典忘祖”。这种臭味四溢的现象,不是
让人恶心吗?

  中西文化的交流,导致了19世纪60年代到90年代,在中国的土地上出现了第
一场大规模的现代化运动的尝试。这就是以“师夷长技以制夷”为口号的“洋务
运动”。当时,“洋务运动”的主力舵手李鸿章是个头脑开阔、思想务实的人,
他看到医学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于是,他在1881年建立了中国第一所官办医学
校??北洋医学堂。1894年,李鸿章在给光绪帝的奏章中,写道:

  “臣查西洋各国行军,以医官为最要,而救治伤科,直起沈痼,西医尤独擅
专长,……非专门名家,历经考试,该国家未能给凭诊治。北洋创办海军之初,
雇募洋医分派各舰,为费不赀,是兴建西医学堂,造就人才实为当务之急。”
(《李文忠公全集?奏稿》)

  要通过“兴建西医学堂”来“造就人才”,这是很开明的。可惜的是,甲午
一役,彻底吹倒了李鸿章一生为之服务、涂贴的“纸房子”,也叫醒了中国人
“制夷”的美梦。洋务运动是一次带着侥幸心理的皮毛的现代化,用梁启超的话
来评价就是“彼李鸿章前者所办之事,乃西人皮毛之皮毛而已”。但是从现代的
角度去解读,这场运动无疑是值得肯定的。

  甲午战争再次重创、弄破了中国人仅存的一点“天朝大国”的心理和皮相。
他们再也不能陶醉的看着“万国衣冠拜冕?”的场面了,他们知道时代已经从
“蛮夷率服”过度到了“蛮夷不服”。于是,在1898年,中国人卷土重来,发起
了变法维新的运动。在这场运动中,医学方面的“变法”也是一项内容。

  1898年,孙家鼐向光绪皇帝奏请设立医学堂。7月22日,光绪皇帝下谕:
“……设医学堂等语。医学一门,关系至重,急应另设医学堂,考求中西医理,
归大学堂兼辖,以期医学精通。即着孙家鼐详议办法,具奏。”这就是说,医学
被提上了变法日程。变法失败后,在1902年8月,清政府又颁布了《钦定京师大
学堂章程》,一共规定了七个科目,医学排在第七;1904年继续颁布《奏定学堂
章程》,其中医学被列为第四科。

  由此,我们可以知道,医学在当时的发展,其实和军事、政治、经济、教育、
外交一样,都受到了同等的待遇。换言之,中国医学的发展,与其它领域的发展
一样,是同步的、互动的,都是由于澎湃的西潮引起的连锁反应中的一个反应。
今天我们谈到“医学”,我认为我们不应该把“医学”完全归入“自然科学”之
中,我们应该把“医学”放到中国当时的文化语境中来解读。因为,对于当时的
中国来说,“自然科学”的传入,也会引起人们的文化心理上的抵抗,同样要经
过一个先抵抗后接受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它必然触动了固有文化,引起一连
串的“适应性调整”,譬如人们的思维模式、生活状态、行为方式等等。

  与国内全方位的发展同步的是,政府和教育机构向欧美和日本派遣留学生。
在留学生中,有一个人至今还引起很大争议,对他的身前和身后,我们不能不深
入的多说几句。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余云岫。

  二,那个播撒花种的人

  我之所以重新把逝去了半个多世纪的余云岫拉出来,是因为我认为,如果我
们今天要批判“中医”,那么,重新评价余云岫是一个不可或缺的环节。因为,
在余云岫的年代,他面对的问题与我们现在的“中医争论”几乎一模一样,有些
问题似乎更严重了,因此,现在对余云岫这个人物的重新认识具有相当强烈的现
实意义。余云岫去世了半个多世纪,在他身后,不过是两种声音:一种是放在政
治上进行抹黑丑化大批判,另一种是“告别余云岫现象”或干干脆脆的遗忘。稍
微对历史有所了解的人,都可以知道,余云岫在二十世纪的中国是个颇有影响力
的人物。这种影响力,使得作为后人的我们,不得不在半个世纪后,发出另一种
声音,帮这位曾播撒过花种的人翻一翻案,算一算总帐。

  余云岫(1879-1954),名岩,号百之,浙江镇海人。余云岫早年曾学过中
医,因此对中医的那套有所了解。他小时候家里很穷,六岁入乡塾读书,在青年
时入浔溪学堂(当时的校长是杜亚泉和蔡元培)。余云岫毕业后,于1905年公费
赴日留学。在日本留学期间,他先是就读于东经物理学校,三年后转入大阪医科
大学预科。开始了医学的学习。1911年辛亥革命时候回国参加救护工作,1913年
再度赴日习医,1916年毕业回国。余云岫的文论主要收入在三集的《医学革命论》
中。(注1)

  在甲午战争的同一年同一个时候(1895年初),日本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这
就是日本的“否决汉医”事件。当时,日本议会以105票对78票否决了汉医界提
出的《医师执照规则修改法案》,换言之,公元六世纪由中国传入日本的“中
医”,终于在日本玩完了。此事的结果是,日本开始在医学方面全面的学习西方,
并且很快的就实现了医学的现代化。

  这件事给了余云岫很大的启示。当他接触到以解剖学、微生物学、免疫学、
生物学、生物化学、药理学、临床诊断学等等为主要内容的现代医学的时候,再
回头比照曾学过的“阴阳五行”、“五运六气”、“虚邪实邪贼邪微邪”的中医,
高下立现,获得的是一种大彻大悟。并且,他本人的气质中又有很强烈的忧国色
彩。外在的和内在的一旦重叠交拼在一起,反应无疑是石破天惊的。在日本留学
期间,余云岫一共写了三本书:《普通物理讲义》、《物理学教科书》、《灵素
商兑》。其中的《灵素商兑》(注2)是1914年开始写,1917年出版的。这本书
是余云岫批判中医的奠基之作,它的指向性很明显,即用现代的医学知识来“发
《灵枢》、《素问》之谬误也。”

  《灵素商兑》一共分三大部分,在内容上,刚好70%是批判“旧医”(中
医),其余的30%则是宣传和普及“新医”和健康常识。且毋论书中对中医批判
的部分,这本书对当时的中国而言,可算是一本很好的科普书籍。

  西洋医学的传入,造成了一种“儒医”与“教士医”的对立局面,而《灵素
商兑》的出版,则直接把“旧医”(中医)与“新医”(西医)的辩论提上了台
面。1917年,陈独秀创办了《新青年》,这个阵地集结了大量的“主将”,正是
他们的新头脑、新思想,使得“积弊数千年”的中国刮起了一股“新文化运动”
的东风,在这样的气候下,《灵素商兑》应运而出,成为医学领域的“新”。并
且,正是由于有“新文化运动”作为“催化剂”,使得《灵素商兑》很容易为当
时的中国社会所接受,并很快的造成了轰动。它使“以阴阳五行为演绎之纲领”
的“中医理论”遭到了一种从所未有的挑战。

  后来,新文化运动出现了一些不该有的失误。在启蒙未足的时候,人们就露
出了他们狂热急躁的本质,他们都要“以革命的精神干革命的事业”,都跑去投
党投派,“致力于国民革命”了。在启蒙未足、教育缺位的情况下,不管你怎么
革命,革出来的结果都是差不多的,甚至是轮回的,因为,你的基础太薄弱,使
得整个局势无法跟上。怪不得孙中山会无奈的说:“夫去一满洲之专制,转生出
无数强盗之专制,其为毒之烈,较前尤甚。”(《孙中山文选?建国方略?自
序》)

  打倒了大强盗之后,又跑出了大大小小的强盗。这是多么有趣而无奈的局面。
本来,有“革命的精神”并非错误,但要看你是否在塌塌实实的进行改革。而在
医学领域,余云岫正是带着革命的精神做着改革的事业。

  1918年,余云岫在上海开业行医,并同时担任上海商务印书馆编辑。他不但
保持着对“旧医”的批判,还着力于介绍西方医学的知识。在介绍方面,他做了
大量的工作,不但到处演讲,还先后编写了《内科全书》、《外科疗法》、《饮
食防毒法》、《传染病》、《传染病全书》、《微生物》、《药理学》等等医学
科普书籍。

  在批判方面,我认为余云岫对“旧医”的批判是相当深刻的。表现在于,余
云岫经常把“旧医”和“国民性”连在一起批判。在当时的中国,他很清晰的看
到了“民众思想”与“旧医”的相互交融,于是,他把医学问题置放在更为广阔
的民族文化的背景之下进行阐述,这与当时新文化运动中对“赛先生”(科学)
的强调是紧密联系的。确实,从“国民性”入手,这要比从单纯的学理角度去批
判“旧医”深刻得多。这也是作为一个医生的余云岫最大的特色,更是他的文章
中最闪亮的地方。他这样的文章就是“大文章”。在客观上,他的批判言论在新
文化中起到的启蒙意义,不会比当时的一个作家的意义小。

  余云岫认为,“旧医”所谓的治愈功能,不过有四个原因:贪天功;利用人
类本能所发明之事实;精神慰藉;传语过量。维系这四个原因,而导致“旧医”
不能被废止的,则是皮相问题和饭碗问题。“在世俗方面,则皮相问题荧其识;
在旧医方面,则饭碗问题昏其智也。”

  其实,饭碗问题就是既得利益的问题,它关乎到某些人的切身利益??你砸
了他们的饭碗就等于要了他们的命。因此,饭碗问题基本上是无法解决的。“至
于饭碗问题,则只有个人之利害,无是非可言,无诚伪可说,无真理可喻,无学
问可讲,其眼孔所注,心思所萦,曰利害而已。”“饭碗问题则牢不可破,必尽
力支撑,尽力抗拒,……凡有可以保持其饭碗、延长其势力者,无计不施,无孔
不入。”(注3)

  这番话,岂不正一语道破了现在的那些“中医”们的心声吗?

  在余云岫看来,能够解决的是“世俗方面的皮相问题”。所谓的“世俗方面
的皮相问题”,说穿了,就是“国民性”的问题,这一问题是可以改良的。因此,
这成了余云岫着重阐述的一个问题。论述当时的“国民性”的特点,是余云岫三
集《医学革命论》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一共占去20%的篇幅。如果对余云岫论述
的二十年代的“国民性”特点进行概括的话,那么,可以概括出十点。现在撷取
其要者,如下:

  第一,崇古:大抵吾国人之心理,重古而轻今,笃旧而疑新。……其最终之
目的,最高之城府,则在引证古言以为护身之符,而不问实物真相,是非合不合
也。……是故积数千年而国势不长,学术不进,儒?于思孟,医锢于岐黄,凿空
逃虚,不征事实,其中毒久矣。(注4)

  第二,尚玄:(中国)二千年右文尚玄之颓风……(注5)

  所言者无非阴阳五行六气八卦之空说,议论愈玄,去实愈远,……(后人)
见尊经可以钓誉,玄言之易以博名也,群趋而效之。(注6)

  第三,迷信:(国人)疾病之生,先鬼神而后医药。……鬼神无灵,乃相与
咨嗟叹息,而归之于劫数。(注7)

  民众及社会之领袖,其信巫不信医,信巫瞽之医而不信科学之医者,十八九
也。(注8)

  第四,自大:(国人)骄慢自大,不屑降心屈己,……今环视我国民众,其
骄慢自大犹昔也。(注9)

  第五,骑墙:现在最时髦最流行的一种论调,就是骑墙式的‘不可不……不
可尽……’的一派论法。譬如说‘古书不可不信,不可尽信’、‘脉象不可尽凭,
不得谓尽无凭’、‘旧医不可不废,然亦不可尽废。’诸如此类,不可胜数。
(注10)

  第六,死抱国粹:夫医学者,自然科学也,今则以玄学为国粹矣。(注11)

  第七,礼教心理:今新医之视疾也,必视诊、触诊、叩诊、听诊,四者兼行,
出其叩器、听器,病人已魂飞体外矣,使之露胸坦腹,而病人已杌捏不安矣,其

Monday, November 13, 2006

人体与疟原虫的战争

?方舟子?

近日央视“新闻调查”节目披露有一些患地中海贫血症的儿童在广州
一家医院接受骨髓移植治疗后接连死亡,让许多人首次听说了“地中海贫
血症”(有点搞笑地被简称为“地贫”)这个名称。其实这是最常见的遗
传病,全球据估计有上亿人携带其致病基因,不过大部分没有症状(称为
携带者),表现出症状的也有轻型和重型之分。每年全球大约有10万名重
型地中海贫血的婴儿出生,患者的血红蛋白出现了病变,使得红细胞很容
易死亡,需要定期输血才能生存。没有现代医学技术的帮助,重型患者很
容易夭折。那么,在现代医学出现之前,这种致病基因应该很快被自然选
择淘汰才对,为什么在人群中如此普遍呢?

这种遗传病最初是在地中海居民中发现的,后来才发现在非洲、中东、
南亚、东南亚和中国南方也都非常常见。这些都是疟疾流行的地区,而疟
疾在以前是危害人类健康的主要杀手,至今每年仍有4亿人感染疟疾、2~3
百万人死亡。那么,这种致病基因的盛行,是否与疟疾的流行有什么关系
呢?

疟疾是通过按蚊传染的,它的病原体是疟原虫。疟原虫属于原生生物,
是生活史非常复杂的寄生虫,一部分时间寄生在按蚊的胃中,一部分时间
寄生在人体。按蚊叮人时,疟原虫孢子体随着按蚊的唾液流入人的血液中,
又随着血液流到肝脏,入侵肝细胞。在肝细胞中,孢子体发生了变化,变
成了裂殖体。裂殖体的遗传物质开始大量地复制,产生数以千计的裂殖子,
导致肝细胞破裂,释放出来的裂殖子流入血液,入侵红细胞,变成活跃的
滋养体。滋养体吞食红细胞中的血红蛋白,逐渐生长,直到充满了整个红
细胞。然后滋养体又变成裂殖体,产生新的裂殖子,在红细胞破裂后,裂
殖子跑出去入侵其他红细胞。也有的滋养体在红细胞中形成配子,在按蚊
叮人时,如果吸入了含有疟原虫配子的红细胞,疟原虫配子就进入了按蚊
胃中,在那里形成孢子体,准备去感染其他人。

在与疟原虫长期的战争中,人体针对疟原虫生活周期的不同状态,进
化出了多种防御武器。在疟原虫孢子体刚刚进入人的血液中时,血液中的
抗体和淋巴细胞能对它们发动进攻。如果曾经得过疟疾或注射过疫苗,抗
体、淋巴细胞就能更容易地识别出疟原虫孢子体并将其消灭。不过,疟原
虫也不断地发生突变,来躲过人体的免疫识别,这就使得得过疟疾的人以
后还会再得,不会得过一次就终生免疫,也使得很难开发出有效的疟疾疫
苗。

孢子体到达肝脏后,那里有具有吞噬功能的库普弗细胞会将其消灭,
不过很难消灭干净疟原虫孢子体,有一小部分孢子体能躲过库普弗细胞,
躲进肝细胞中。目前还没有发现肝细胞对疟原虫有什么防御机制。

疟原虫裂殖子释放到血液中后,通过与红细胞表面一种被称为达菲抗
原的分子相结合而侵入红细胞。有些人的红细胞表面缺少达菲抗原,疟原
虫裂殖子就没法进入红细胞,因此他们天生就对疟疾有了抵抗力(更确切
地说是对疟疾中的一种??间日疟有抵抗力,因为只有间日疟疟原虫才是
通过与达菲抗原结合进入红细胞的)。

人体红细胞在不断地产生、衰老、死亡、销毁,平均寿命只有约120天。
如果人体出现了一种基因突变,使得感染疟原虫的红细胞提前被销毁,那
么疟原虫就也会跟着被消灭了。一种与地中海贫血症类似的遗传病镰刀形
贫血症正是这种基因突变的产物。

得这种病的人其红细胞不是圆形,而是镰刀形,会聚集在一起堵塞血管,
体内免疫系统要清除它们,就导致了贫血。病人的红细胞之所以会变成镰刀
形,是红细胞中的一条血红蛋白有先天缺陷引起的。这条血红蛋白由一对
基因控制,如果两个基因都发生突变,就得了镰刀形贫血症,患者80%在
成年前即死亡。但是如果其中一个基因正常,一个基因突变,这种人被称为
携带者,在一般情况下红细胞很正常,只有在血液缺氧时(例如经过了长跑
或到空气稀薄的山区),红细胞才会变成镰刀形,出现贫血。

当疟原虫攻击这些携带者时,吃掉了血红蛋白,导致血液缺氧,红细胞
就变成了镰刀形,聚集起来了。免疫系统赶快调兵遣将来消灭这些镰刀形红
细胞,结果顺带把红细胞中的疟原虫也给消灭掉了。这样,携带者虽然在平
时的生存能力不如一般人,但是在疟疾流行时,他们的抵抗力反而强于一般
人,他们携带的镰刀形贫血症基因也就被保留了下来。

地中海贫血症基因的得以保留显然也是因为其携带者抵抗疟疾的能力强
于一般人,但是具体的机制还不是很清楚。一种可能是由于血红蛋白出现病
变,使得红细胞的细胞膜容易被氧化产生活性氧。活性氧也叫氧自由基,是
在人体新陈代谢过程中产生的特殊氧分子,它们的化学性质比较活泼的,会
对细胞造成损伤,但是也能够杀伤、杀死红细胞中的疟原虫。

还有一种抵抗疟疾的突变也与活性氧有关。在红细胞吸收、释放氧气的
过程中,很容易产生活性氧,为防止活性氧对细胞造成的损伤,红细胞中有
一种酶会消除这些活性氧。有的人发生基因突变,体内缺少这种酶,结果活
性氧就在红细胞中累积起来,疟原虫就很难在这种红细胞中生存。但是,疟
原虫也出现了一种突变,能够自己制造用以消除活性氧的酶。显然,疟原虫
也在追随着人类的进化而发生进化,对人类的防御进行反击。

在现代医学出现以后,人类与疟原虫的战争出现了新的局面。一方面,
许多原来疟疾流行的地区疟疾已不再是威胁,为了对抗疟疾而产生的各种贫
血基因突变都失去了生存优势,反而成为负担。另一方面,人类要抵抗疟疾
已无需依赖人类缓慢的生物进化,而可以使用各种抗疟疾药物了,相应地,
疟原虫也主要是针对抗疟疾药物发生进化,出现了各种抗药性突变。这场进
攻、防御、反击循环往复的战争,到目前丝毫也没有会平息的迹象。

Thursday, November 09, 2006

[转贴]“二奶作家”挂牌乞讨,以示弱表达示威

文章提交者:224 加帖在 文化散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二奶作家”挂牌乞讨,以示弱表达示威
文/熊培云


沈阳作家洪峰上街乞讨,成为一个热闹的公共话题。据称这位昔日在圈内颇有些名气的作家,近日因为工作单位沈阳市文化局剧目创作室暂停了他的每月2000元工资,而身患癌症的未婚妻治病又急需钱,所以一气之下“挂牌上街”,公开乞讨。

对于这位在体制内(乞)讨生活的作家,跑到大街上去乞讨,而且堂而皇之地以作家之名去乞讨,着实匪夷所思。这种虚妄的优越感就像电影《第七封印》里的那个男演员乔纳斯?斯凯特的辩词:当死神来到斯凯特的面前时,斯凯特拒绝死神的理由是,“我的演出合同还没有完成呢”,“我是演员,难道就不能豁免吗?”如果我们将死神当作一个新时代到来时的大浪淘沙,显然,每个人都应该是平等的。当一个新时代来临时,“失业的死神”并不会因为你曾经是在体制内养尊处优的作家而网开一面。

谈到某些体制内作家“被圈养”现象,着实让人心生悲哀。有人因此批评作协是“二奶协会”,而作家洪峰是“二奶”,在这些人看来,做“二奶”已经够丢人了,因为“失宠”跑到大街上去上要求自己做“二奶”的权利,无疑是自取其辱,没有什么“尊严”可讲了。

这些批评似乎也走到了另一个极端。尽管我们同样反感作家协会及其倡导的“按需写作”的文化生活,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对此过于苛责,以软弱个人承担时代之错。

从某种意义上说,作家在体制内讨生活,与在街上乞讨有着某种相似。不同的是,一个靠着制度性的施舍(发工资和奖金),另一个靠大街上的施舍(在开放的蹲点生涯中讨零花钱)。从政治传播学的角度来说,前者实际上暗合了一个“控制??奖励??控制”的过程。在中国相对封闭的过去,作协、文化局等文化单位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许多作家甚至“疑似作家”的写作生活,垄断了诸如发表、评奖等文化资源。正是这个缘故,许多人被纳入到体制内搞专业创作,成为温室里的花朵。他们尊崇体制内的评价体系及其奖赏,并渐渐丧失了自主的社会生活与独立创作的能力;他们按需写作,必须写作,随时绽放。显然,他们的价值在于观赏,而不在于大自然。其结果是,原本可以鹰击长空的作家,在被充分“体制化”后只能像母鸡下蛋般完成写作任务。

然而,我们并不能因此否认那些落魄作家的权利。今天的年轻人,拜开放社会之所赐,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甚至过上体面自由的生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高高在上地嘲笑那些生活于旧体制下的人“活得没有尊严”,并以“自由”的道德名义来否定后者在法律上的看似猥琐、却是应得之权利。换言之,即使过着一种所谓“不道德的生活”,作为公民的“二奶”,其个体权利仍是完整的。事实上,这也是近来有人出来为“二奶”建网站的原因所在。娜拉出走了,可以回家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二奶”被赶走或被欺骗了,同样可以找“包二奶的”维权。在一个许多人仍不知权利为何物的时代,我们更应该体悟,“一走了之”并不是追求自由的全部。

进一步说,如果沈阳市文化局剧目创作室没有根据《劳动法》的相关程序解除合约并履行相关支付,洪峰完全有理由为自己维权,甚至讨要自己的“青春损失费”,尽管这种维权被其理解为一种平静的、有别于“搞爆炸”和“脱衣服”的愤怒表达。

有人问,作家上街乞讨是否合适?这是不是一次拙劣的行为艺术?在我看来,既然洪峰屡次声明这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利与尊严,那么他的“站街”就不仅是即兴乞讨,更是一次即兴的游行示威。显然,洪峰的“示威”是通过“示弱”完成的。他将自己打扮成一个乞丐,一个不会抱着行人大腿,但仍然在心里抱着制度大腿的乞丐,在人们争论“博客实名制”是否意味着“请诸君入瓮”之时,率先在世界搞起了“乞讨实名制”。

全球化的今天,开世界搞笑风气之先的“乞讨实名制”与“博客实名制”一样,只能等着世界来接轨。可以肯定的是,洪峰以“示弱”表达“示威”,可算是与世界局部接轨。我在巴黎,时常会看到三两个人举着牌子,在雇主的楼前申明自己的点滴权利。他们的行为举止可能很可笑,但是,这种可笑会给一个社会带来希望。

Tuesday, November 07, 2006

废除中医不是废除传统文化

  choice

  方先生,您好!

  最近关于中西医问题的各种讨论极为热烈,不少讨论常常转变为对传统文化
的讨论,个人认为这是极不恰当的。在比较严肃的论述中国文化的书里,看不出
中医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或者重要组成部分的提法,许多文化书则根本不谈中
医。退一步说,即使中医重要也不能用中医代表中国传统文化,似乎在逻辑上不
能这样替代。许多反对中医的人也有意无意混淆这些东西,把战事扩大,结果常
常被人揪住小辫子不放。何院士说传统文化里大部分是糟粕,还“科学”地列了
比例,结果反对的人就攻击他是怎么算出来的。我想这种计算如果被证明是科学、
精确、可重复的,那么其成就也不下于证实庞加莱猜想。张功耀攻击中医的文章
问题不多,但是攻击农历、搞历改的文章一下子就被人指出毛病来。张功耀搞历
改的文章貌似科技人员的建议,但是却缺少“文化”常识。我大胆猜想张先生都
不知道亚洲有哪些民族使用农历确定节日,所以大胆地宣称要废除原有的农历算
法。把问题泛化多少有点“社会学者”侯宁的风格,但是这种人就是像自然科学
领域的魏于全,尽管很有名气,然而领域内既不是“xx学家”也不是“xx学者”
的“学生”未必不把他们当成欺杨志的牛二。当然,树“科学”大旗的文人张远
山更是了得,不仅批驳了文化相对论、还研究出顺道文化和逆道文化,更是终结
性地说明“文明标准却是绝对的”。批文化相对论算不得什么业绩,因为文化相
对论打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就开始反对自诩文明的西方文化偏见。作为坏分子长
年累月地挨批也习惯了,只是西方文化也多少被这个坏孩子带坏了。君不见美国
那么多黑人居然与白人平等乘车,真是乱了文明人的章法;加拿大更离谱,搞多
元文化主义,不仅面临“黄祸”的威胁,连一些本来还在“原始社会时期”的
“野蛮人”居然利用水电开发“不劳而获”拥有了当地人自己的航空公司,日子
过得很滋润。真是该批!其实,张远山先生(或者大师)说“文明是绝对的”也
容易理解,但是非要说“文明的标准是绝对的”,而且是混着文化一起谈,那么
像我这种小学生就有问题了??“到底张远山是文明人还是野蛮人?”。

  我觉的中医实在该批,骗人就骗人嘛,为何还要立一个“科学”的牌坊呢?
但是,不仅中医这么干,其它许多领域也这么干,要不然方先生也不会有那么多
诉案。我想批中医的人也应该有一点“科学”的严谨的态度,不要批中医的时候
把整个传统文化也连坐了,如果您还真得很想连带批传统文化里的一些内容,那
么不要泛化,要自己先搞明白。否则,和中医的骗人又有什么本质差别呢?

Wednesday, November 01, 2006

中医之争中的智力问题??以“社会学者”侯宁为例

?方舟子?

有人把中医之争说成理工科和文科之争,说理工科出身的多支持现代
医学,而文科出身的多支持中医。不过我也知道有不少理工科出身的迷信
中医,而文科出身的反对中医的,这种区分法并不准确,把中医之争归于
科学素质之争可能更恰当一些。但是我也相信,即使是科学素质比较差的
人,也是听得懂科学道理的,慢慢地也会改变观点。如果没有这样的信念,
大可不必做科普。那些连说得很浅显的道理都听不进去的人,无非是因为
触及到了他的利益关系,或者是因为抵触情绪不愿细听别人在说什么,或
者是智力有问题,连简单的道理都理解不了。比如那位说我是汪精卫的
“社会学者”侯宁,似乎与中医并无利益关系,对我的有关文章也很仔细
地读了,却在中医问题上胡搅蛮缠,就明显属于智力问题。在被我判定其
智商不足80之后,他越发来劲,又接连写了三篇攻击我的文章,套路都一
样,似乎就是为了证明其智商确实不足80。这些文章被新浪博客等网站当
成好文在首页推荐,因此也就不幸被我见到。我本来懒得再去理睬,因为
去和一个已知其智商不足80的人纠缠未免太过无聊。刚刚见到此人的自我
介绍,才知道他原来并不是个网络小混混,在媒体上还很吃得开呢:

?财经评论家,社会学者,笔龙网主人,“中国卫星第一刊”《卫星
与网络》杂志副总编,财媒新锐《每日经济新闻》、中国报媒第一大户
《广州日报》专栏作家,央视“中国证券”专家顾问,多家报刊杂志特约
评论员。系北理工机械本科,人民大学法学硕士,师从中国社会学会会长
郑杭生教授。
?先后在军工厂、国家科委、中经开期货、中国证券报、新华社音像
中心、经济观察报、国际金融报、等担任过助理工程师、项目经理、总经
理助理、期货经纪人、资深记者、节目主持人、特约评论员、首席策划、
新闻中心负责人等。

看来这些什么“财媒新锐”、“中国报媒第一大户”是把他当成智商
高过100的专家看待的。那我就再浪费点时间,以他那篇刊登在“财媒新
锐”《每日经济新闻》专栏上的新作《试看方舟子攻击中医的荒谬逻辑!》
为例,举几个例子,看是谁的逻辑更荒谬,谁的智商不足80吧:

“如果‘科学中不存在人人必读、必信的经典’,岂不意味着一个学
物理的人不必读万有引力定律、阿基米德定律等等‘经典’便可以直接成
为懂得相对论的大师?如此,全球的中小学乃至大学‘基础性’科学教育
岂不完全多余?”

只要有正常智力的人,都能明白我说的“经典”无论从字面上看、从
上下关系看,都指的是古代权威著作,没有哪门科学学科要求其学习者、
研究者去读古代权威著作,而这位“社会学者”却以学物理的人需要学习
物理定律来反驳,连古代权威著作和物理定律的区别都分不清楚,说他智
商不足80,冤枉他了吗?

“方舟子坚持认为:‘科学研究的是普适的自然规律,它没有国界,
不具有民族、文化属性’,所以‘中国人并不需要先去学习西方文化才能
掌握现代医学’,而把‘中医当作中国特有的科学’也是荒唐的。此番论
断貌似有理,但却是极其片面的。科学研究的成果固然有超越国界、民族
的结论,但科学的源头却永远离不开其所属历史文化积淀。正因如此,我
们才在学西医百年后临床医术不次于欧美,但在所谓现代医学理论、原创
西医药方等方面依然基本亦步亦趋的‘零发现’的现实。正如我们的杨振
宁、李振道们到了欧美才能获得诺贝尔奖,而在国内的智商不低于他们的
科学家依旧落后一样。为何?并非单单因为‘国外研究条件好’,而是文
化传统和氛围大不相同所致。”

我说的科学没有国界,指的是科学方法、科学知识、科学学科的适用
范围而言的,而这位“社会学者”却能理解成为科研工作的环境,说他智
商不足80,冤枉他了吗?至于他断言中国在“现代医学理论、原创西医药
方等方面依然基本亦步亦趋的‘零发现’”,才是真正冤枉了中国生物医
学工作者。如果懂得如何查阅和看得懂生物医学文献,就可以知道中国生
物医学工作者在基础研究方面做出了无数的发现,你可以争论这些发现的
重要性和影响力,但不能说它们是“零发现”。

“方舟子在文章前面还在讲“科学哲学”如何如何,却又在后文
说:‘(中医)这样的东西,可以是与科学无关的哲学、玄学或别的什么
东西,但是不可能是科学。’如此,方舟子的所谓‘循证科学’难道真的
是脱离了哲学指导的‘纯科学’?”

智力正常的人都能明白,我说的“科学哲学”指的是研究科学的本质
的一门学科,这位“社会学者”却把它理解成是想要指导具体科学研究的
某种哲学学说,说他智商不足80,冤枉他了吗?

“‘经验科学不是科学’或者‘经验科学的说法本身就不科学’也是
方舟子攻击中医的一大武器。因为在他看来,‘经验本身并不是科学,单
凭经验而不按科学方法加以研究是不可能归纳出科学理论的’。然而,或
许方舟子也需要承认的是,即便是现代最先进的科学实验,也是科研工作
者昼夜思索、相互切磋、反复试验的结果,如此,这期间难道没有‘直觉’、
‘灵感’和‘经验’在起作用?那些世人知晓了的‘科学理论’难道是靠
方舟子眼里的‘科学方法’模刻出来的成果?”

我说经验本身并不是科学,但是并没有否认经验对科学研究的可能作
用,强调的是要按科学方法对经验(或“灵感”、“直觉”)加以研究才
有可能归纳出科学理论,而这位“社会学者”却质问我难道“直觉”、
“灵感”和“经验”对科学研究都没有作用,说他智商不足80,冤枉他了
吗?

“方舟子又老调常谈似的怀疑了中医治疗的‘有效性’,认为‘患者
的证言和医生的医案并不被现代医学认为是疗效的证据’。对此,我想说,
方舟子先生的‘疗效’大约真的已经高级到超人类的‘理论境界’了。但
他忘了一句中国流行的老话,叫‘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能识别好
坏真伪,能识别学术腐败,也便能识别更切身的疗效问题。这一点,岂是
方舟子‘不药自愈’的‘暗示说’所能解释?若此逻辑说得通,那么我们
得病了找西医莫非也只是为了得到一个良好的‘心理暗示’?”

我告诉大家的,不过是现代医学总结历史教训得出的一条常识,在疗
效问题上,群众的眼睛恰恰不是雪亮的,恰恰容易被自身或他人的个案体
验所蒙蔽,所以才需要采用随机、双盲、对照试验加以验证。这位“社会
学者”把现代医学常识当成了我本人的发明(那样的话我就太伟大了),
又拿出我所否定的前提“群众的眼睛是雪亮”来反驳我,说他智商不足80,
冤枉他了吗?

够了,我不必再一一列举。当然,智商不足80的人是经常会觉得这个
世界很神奇的:“一直以来,望着星光灿烂的夜空,我总在想,这个世界
的确会存在许多让我等想不到的‘神奇’的,莫非此类‘神奇’如今真的
便让方舟子这样‘智商高于80’的人从此一举呈现在我的面前?”

一个智商不足80的人是一点也不足以让人“神奇”的,因为世界上
这样的人多得是。但是一个智商不足80的人能成为“北理工机械本科,
人民大学法学硕士,师从中国社会学会会长”、“财经评论家,社会学者”、
“‘中国卫星第一刊’《卫星与网络》杂志副总编,财媒新锐《每日经济
新闻》、中国报媒第一大户《广州日报》专栏作家,央视‘中国证券’专
家顾问,多家报刊杂志特约评论员”等等等等,却不能不让人觉得“神奇”。
这是这个神奇的国家在一个神奇的时期才会出现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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